新西兰媒体聚焦华裔第二集:新金山

新西兰媒体聚焦华裔第二集:新金山

新西兰全搜索新闻直播间,Stuff新闻网是新西兰阅读量最高的主流新闻网站,上个月的访问量达到了3900万,也就按人均来说,每个新西兰人浏览了8次。华裔作为新西兰的少数族裔,在主流媒体上的版面并不多,甚至和人数的占比不成比例的。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华裔在新西兰的各个领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让华人的能见度提高。

Stuff新闻网最近拍摄了一个系列记录短片,采访和关注了新西兰的华裔群体,介绍了他们的故事。这部记录短片的名字叫做《新西兰》,第二集《新金山》。让我们跟随Stuff新闻网的脚步,了解更多新西兰华人的历史。以史为鉴,感知未来。

78岁的温迪·麦凯一直觉得她的人生缺了些什么。她一直知道祖父休·乔奎有中国血统,但是她们家很少讨论这个。“我只知道我不能问这个问题,因为我妈妈不想讨论这个,” 温迪这样说。她的祖父,深受她父亲,和她两个哥哥的爱戴。“他非常可爱。” 但是他的家族史——他的父亲,也就是温迪的曾祖父,是1833年出生在上海,1869年在奥塔哥的金矿山和一位年轻女孩结婚——一直都是讨论话题的禁区。

可能是在保守的上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感觉不同会让人感到丢脸,所以他们一直对自己中国家族史秘而不宣。即使是几十年过去之后,还能够感到痛。

温迪一生对她家族历史信息的追逐,让她去年到了劳伦斯,也就是她出生的小镇。而且家族的重聚,让她对家族历史的缺失弥补上了。

*劳伦斯墓园

历史上的新金山

*这是1869年的一份报纸消息:周一早晨,中国人聚居区发生了一个奇特的状况。丈夫是一个中年天朝人,妻子是一位14岁欧洲女生。这种羞耻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朝着劳伦斯小镇朝着皇后镇开车1.2公里就到达了历史上的中国人聚居区。现在波芒特高速路上还可以看到清朝的黄龙旗。奥塔哥发现黄金后,当地吸引大量外籍淘金者,他们大多数来自美国加州和澳洲维多利亚省两个前淘金胜地。 这波淘金热从加布里埃尔隘谷(Gabriel’s Gully)开始,后来蔓延到几乎整个中奥塔哥。加布里·利德在1861年说“闪亮的金子就像是闪耀在黑夜里的猎户星座,” 如此接近。附近的劳伦斯人口现在只有450,在淘金热的鼎盛时期有1万1千5百人聚居在此。

现在的劳伦斯中国人聚居区只剩下三个建筑:一座庙、一个马厩、一个曾是中国帝国饭店。但是160年之前,这个聚居区被称为“广东”或者“香港”,是残酷奥塔哥淘金地的重要门户,也是中国人在异乡淘金家和港湾。这里的聚居区有肉店、旅馆、赌场和妓院等。在兴盛之时,这里还是很多人的家,举行各种节日庆祝活动。

阿德里安娜·肖,中国人聚居区的第四代,同时也是一个业余历史学家,她对中国聚居区历史和居民非常了解。她口若悬河的讲述着当时住在这里的人的故事。她讲述起当时的故事,非常生动。

当劳伦斯镇议会不允许中国人和欧洲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就给了他们这块1.2公顷的土地。还有一个不公平的法律就是对中国人实施宵禁,不允许他们夜里出来。

历史学家詹姆斯·吴花了八年时间详细了记录了新西兰早期的中国移民历史,他说劳伦斯聚居区是最大的也是最早的中国淘金者居住的地方。

这里也是少数几个有中国人和欧洲人通婚的区域。在顶峰时期,也就是1880年代末,这里居住着120人,包括25-30对不同种族通婚的家庭和很多孩子。

肖正在准备出一本书讲述聚居区的第一对通婚的夫妇。她的研究帮助很多人发现了自己家族的历史。肖的曾曾祖父周太是聚居区的一名屠夫,取了他的曾曾祖母格蕾丝·科尔。苏格兰人格蕾丝当时是中国帝国饭店的一名服务生。格蕾丝是传统的新教教徒,她说给中国男人打工完全没问题。肖第一次听说她的中国家族史是在8-9岁的时候。

在很多和中国人通婚的家族中有同样的故事,肖只听说过这段历史的只言片语,希望能够更多的了解自己的家族史。那些知道她家族历史的人,现在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而且不愿谈论,或者很模糊的说。“他们觉得这不是能够放在台面上面讨论的事情,于是就不愿意多说,也不和你谈论。” 早期的中国人通常被欧洲人躲避,而且通婚家庭的孩子也遭受到了种族歧视,肖说。

“报纸称这些小孩为半种姓孩子,住在罪恶之地,” 阿德里安娜·肖说。当但尼丁的淘金热潮消失之后,这些通婚家庭的孩子就离开了但尼丁,有很多人隐藏了这段家族史。”没有作为中国人感到自豪,他们遮盖鼻子,戴眼镜,或者帽子。如果你看起来像中国人,那么就顺其自然。如果看起来更像是欧洲人,那么生活稍微好过一些。”

他们的名字也开始英语化了。肖说他的家族使用了她曾曾祖父的姓氏Taai (戴),“今天一半的家庭依然使用拼写Tie,另外一半用拼写Tye。” 她知道有些后裔在自己60岁的时候才发现这段历史。

去年肖举办了一次家庭相聚,有100名中国人聚居地通婚家庭的后裔参加了活动。他们有很多成功人士,肖感到非常骄傲。

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对这段历史感到羞耻,很多人是感到自豪的。但是另外一些人小时候以为他们的姓氏法语。所以他们长大了之后,发现这段历史的时候感到非常震惊。一个与会者说她所有的校友都知道她是中国人,“在整个地区唯一不知道他们是中国人的是我们自己。”

在很多次这些聚会的时候,温迪都想嚎啕大哭。但是在诺大的房间里,满是陌生人,她必须保持住场面。温迪的曾祖母萨拉·安·奥斯汀,也叫安妮,在1869年在当地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当时她才14岁,怀孕了,而且嫁给了比她大很多的乔治·周·奎。这是当时奥塔哥地区的第一个跨种族通婚,发生在劳伦斯聚居地。肖表示乔治当时是39-44岁之间。在当时的报纸上形容萨拉为“欧洲小孩” “年纪非常小”,称乔治为中年天朝人。把这个婚姻形容为“羞耻外遇”,希望是“本地区第一起也是最后一起”。

肖说萨拉是先到了欧洲的维多利亚金矿,然后才转到奥塔哥中部来的。萨拉的家庭追随她的叔叔到达了澳洲,然后因为虚假指控从事道路抢劫、谋杀等罪被送到了霍巴特。然后到达劳伦斯聚居区的奥斯汀家族,萨拉对于居住再那里的中国男人非常感兴趣,“她很淘气”, 温迪笑到。乔治,矿工小店的店主在聚居区给她的妻子盖了一间房。

肖表示像很多跨种族通婚一样,他们收到的态度是两极的。中国男人在很多时候被认为是“外族”或者“黄祸”,或者不看好他们。

但是像其他工薪阶级的女孩一样,安妮认为成熟的乔治是她逃离自己家庭奴役的一种方式。但是对于中国人而已,取了欧洲妻子,虽然感觉皱眉,但是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大多数的中国矿工都只是在新西兰短暂的停留,有很多在中国已经结婚了。

当时新西兰政府非正式的白人规则也让中国女人无法入境,所以这些中国男人就没办法在新西兰成家或者有孩子,吴先生说。在1881年,总共有4995名中国男人在信息了,这也是二战之前最多的人数,但是只有9名中国女人。

尽管萨拉和乔治的婚姻被很多人认为是淫荡的,但是这个绝对是一个好的一对夫妻。安妮在35岁得了癌症,于但尼丁去世。和很多中国家庭一样,淘金热过去之后,他们就搬到了但尼丁。乔治一直照顾着6个孩子。这一对夫妻合葬在了但尼丁南部墓园中。

“总体而言,这个家庭是非常好的,而且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了孩子。但是别的家庭可能就没有这么融洽,有的拿枪在法庭上指着对方,或者拿扫把打对方。”

坎特伯雷研究者茱莉亚·布拉德肖说在1865-1910年之间,有超过43对中国人和欧洲人通婚的夫妻,可能有更多的同居关系。这些夫妻的家庭生活一般都很拮据,因为中国人需要把钱寄回到中国的家人,而且在新西兰的家人有时候会遭遇歧视。布拉德肖说大部分的一代移民的小孩都试图隐藏中国的家族史。

当时有超过146名但尼丁出生的欧洲和中国混血的小孩,他们的后代可能超过几千人,布拉德肖说。就像是温迪一样,他们现在都非常拥抱这段历史。

在阿历克斯兰德亚西边的20公里的山上,经过紫色花海的牧场,就到达了遗弃的矿山“石涵”。在奥塔哥中部用广东话命名的地名并不多,但是“石涵”也就是大沟渠,就是一个粤语词。

野生的中国猕猴桃树在矿山附近生长着,种植在160多年前中国矿工的老石头房子旁边。当时的居住环境肯定是异常艰苦。第一个抵达新西兰的中国人名叫黄鹤廷(1817年8月18日-1920年9月26日)。他生于广东香山,是首位移居新西兰的华人。黄鹤廷于9岁时前往澳门,尔后,他在英籍船隻上担任僕役和服务员。1842年,黄鹤廷于英籍船隻托马斯·哈里森号工作,该船于5月26日驶离英格兰格雷夫森,并于10月25日抵达新西兰尼尔森。在此地,黄鹤廷决定跳船,也因此遭判擅离职守之罪,之后,黄鹤廷定居尼尔森。

但是新西兰华人作为一个群体出现在新西兰历史上,应该是在奥塔哥金矿开始的。当时中国人来到奥塔哥金矿是受到奥塔哥商会邀请,解决缺工的问题,因为大多数矿工离开去寻找新的矿山。矿山的生活是非常辛苦的,但是对于中国人而已更加艰苦,因为他们非常节俭,住在简陋的屋子里。

吴博士说当时矿工平均寿命只有30岁。中国人在当时是“旅居者”,他们来自中国南方,目标就是挣钱,然后养活中国在贫穷中挣扎的家人。他们是1866年开始到达新西兰,到了1886年,人数超过了5000人。大多数的矿工,就像是但尼丁商人徐肇开(Choie Sew Hoy,又名Charles Sew Hoy),祖籍广东番禺,早年曾在美国加州、澳大利亚等地淘金。1869年他到但尼丁,成为新西兰第一批华人淘金者。1875年徐肇开在但尼丁开设了一家商店,成功的从事进出口贸易。他将中国商品运来新西兰,销售食品和矿工用具,成为了奥塔哥著名的实业家。这些是成功的案例,但是也有很多失败了。

他们吸引了大批的猜忌和恐惧。在1881年,中国移民必须要交人头税,才能入境新西兰。这笔钱最初是10英镑,但是涨到了100英镑,也就相当于今天的1万8千新元。

其他一些歧视性的法案包括船税,限制中国人入境新西兰的数量,以及到达之后需要进行阅读能力测验。

从劳伦斯开车往盖布瑞尔路两分钟,就到了奥塔哥的历史墓园。欧洲人的墓是在国道8号线的旁边,在南边则是中国人的墓,显得更加孤独。很多墓碑被忽视或者出现了损坏。肖女生说她第一次来的这个墓园参观是在90年代,当时草的高度比腿还高。研究人员表示在1900年之前,有至少1000名中国人葬在这边。

肖女生募款来讲述这些中国人的故事,并且帮助他们修缮墓碑。“我不希望他们的故事随风消逝。。”

在一个飘雨的周日下午,一群劳伦斯中国人聚居地通婚家庭的后裔来到这里为修葺完成的墓碑解开了面纱。

艾伦·麦考德来自于新西兰的一个小镇,看起来像白人,重申了很多他听到的“能够理解但是有问题”的故事,包括有很多人小孩成长过程中以为他们的法国人,而不是中国人。“不管是出于羞耻,或者是保护自己孩子的目的,这段中国家族史必须被承认,” 他告诉大家。

温迪在78岁高龄的时候,从新找回了这段中国家族史,心里满怀着喜悦,因为她觉得自己变得完整了。我的家族史是我自己的,现在我知道我来自哪儿。她一起从未和自己的三个孩子讲过中国家族史,但是这个情形改变了。“我希望他们知道自己从哪来。我希望他们知道国家的这部分历史,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历史。”

编后记:大家到皇后镇的时候已经要去箭镇(Arrow Town)参观一下淘金热时候的中国聚居区,在但尼丁也要去看下淘金热鼎盛时候的历史遗迹以及到兰园了解一下中国移民的历史,到南岛西海岸格雷茅斯,也有可以体验淘金和了解历史的博物馆。虽然新西兰当时是继美国旧金山之后的新金山,中国人大部分入境的地方是但尼丁,但是在新西兰全国都有早期华人居住的历史。新西兰这个国家跟华人有很悠久的连接。

我之前在一部新西兰历史电影中扮演过群众演员,角色就是淘金热中的华人,取景就是在基督城附近的小河(Little River)建了一个完整的中国小镇。当时拍了一天,穿着当时的衣服,感觉时间穿越到了过去。我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淘金者实在太辛苦了,当时还是初秋,但是在河边,拍到晚上的时候,我已经冻得感觉不到自己手的存在了。更别说,当时的中国人,还需要工作一整天,而我们就是取下景,走动而已。对这些早期的中国移民表示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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